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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阮茵梦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风尘、妩媚和身不由己,前两者是阮茵梦身在欢场戴的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后者却是刻在阮茵梦骨髓里的无奈,她挣扎不出这吃人的泥沼。
不过这只是她粗浅的理解,沈宜之理解的角度和深度未必和她一样。
此时沈宜之已化好了妆,长发披在肩上,发尾微微卷曲,她穿着浅蓝色的长裙,腰收得很细,勾勒出了她纤细柔软的好身材。
宁稚的目光往上一移,移到沈宜之的脸上,妆不重,也不风尘妩媚,使得宁稚不由琢磨,难道不靠妆容,要全凭演技撑出□□的那份媚意入骨来?
梅兰先看到了她,朝她招手:“来,见一下,你们两还不认识吧?先熟悉熟悉。”
沈宜之随着她的话,也抬眼看了过来。
她神色平静,向着宁稚微微颔首,倒真像不认识的人礼貌问好一般。
宁稚在心里暗嘲一声,演得倒像,是不认识,不过是刚好够领结婚证的关系罢了。
她走过去,朝着沈宜之皮笑肉不笑道:“沈老师好,我叫宁稚,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沈宜之似乎没发现她话中带刺一般,温和道:“一起听梅导讲戏吧。”
装得真好,不愧是演技最好的女演员。宁稚嘲意更甚。
梅兰平时随意,一工作起来,便极为认真。她先把这场戏捋了一遍,又抓了几个特别需要注意的部分,拆开了一个分镜一个分镜地详细讲。
这场戏总共六分多钟,今天就磨这一场,肯定是要拍到满意为止的。
“情绪一定要到位。”梅兰望着宁稚。
宁稚觉得她的眼神沉甸甸的,落在她身上,很有压迫感,心不由紧了紧,点头表示明白了。
道具组那边准备好了,朝着她们打了个ok的手势。
梅兰站起来,问道:“还有问题吗?”
目光落在宁稚身上。
宁稚飞快地回忆一圈,确定没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才道:“没有。”
“好,各就各位!”
各组就位,摄像机拉过来,无关者清空,梅兰站在监视器后,指点站位,沈宜之也起了身,走到相应的位置。
这是宁稚有生以来的第一部电影第一个镜头。
她深吸了两口气,给自己鼓了下劲。
“啪”地一声场记打板。
就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到沈宜之的气场变了。
她像是换了个人,手扶着门框,身体分明直立着,却让人觉得她的身段软得好似那仲春时节的柳条儿,柔嫩摇曳,宛若伴着春风拂面。
这不是沈宜之,这是阮茵梦。
门从身后扣上,一声闷响。
宁稚一下子被带到剧本里描绘的境地里,她无意识地吞了口唾液,忙又跟着剧本走,目光在房中扫了一圈。
房中已经整理出了一块空地,支起了一个画架,窗户开着,轻软的白色窗帘拉到一边,被风吹得轻轻扬动。
这个场景都被浅色的阳光晕染得如水墨画般轻薄,只有沈宜之,穿着蓝色的裙子,她站在画面里,是最扎眼的,但细细一看,那一身蓝又似融化了开来,流入那一束浅色的光里。
沈宜之关了门,走到她身前,她双臂环抱在胸前,称不上热忱的目光在宁稚身上慢悠悠地一扫,而后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半带戏谑地问道:“是要我站那一动不动给你画吗?”
“不用。”宁稚说出自己的台词,两步走到画架前。
“停!”梅兰出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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