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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晟不知为何忽然没了胃口,微微垂眸看着碗里的粥,“我知道了。”
方露犹豫了一下说道,“阳阳你现在在哪里?”
“Z市。”夏阳晟并没有隐瞒。
叶鞘看着夏阳晟的神色,也不知道是该同情方露还是更同情夏阳晟了,说到底在夏阳晟需要父母照顾关心的时候,方露恰巧缺席,再想补救的时候,因为有心结在,倒也不好补救了。
方露这才说道,“那你是和筱筱在一起吃饭吗?”
夏阳晟沉默了一下,说道,“没有。”
方露问道,“那你吃饭了吗?”
夏阳晟说道,“正在吃。”
“那你赶紧吃饭。”方露说道,“等你有空提前和我说,我再给你做饭。”
夏阳晟应了下来。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叶鞘忽然说道,“你对你母亲有心结。”平时倒是不显露出来,可是到这样的时候,却能看的明白。
夏阳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吃东西,而是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喝完了就直接进卧室去看夏筱了。
夏筱还是个大白茧子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夏阳晟却坐在床边,把手贴在大白茧子上,感觉着里面的心跳,叶鞘在外面,又吃了一些,这才把东西给收拾了,该扔的扔,该洗的洗了,又拿着钥匙下楼去扔垃圾,只是到了楼下后,仰头看着房间开着的灯,掏出了烟和打火机,点了支烟吸了起来,其实他不太喜欢吸烟的,可是这个时候他还是需要。
一个个烟圈被吐出来,叶鞘连着吸了三支,这才把烟盒连着剩下的烟一并扔到了垃圾箱里,打火机倒是留着了,又吹了一会风这才上楼去。
晚上的时候,夏阳晟直接在这边睡得,他睡得是夏筱的房间,粉红色的公主床一看就格外的少女,夏阳晟看了眼也没有挑剔,换了睡衣就躺在床上,原先屋子里只有叶鞘一个人和夏筱一个鬼也都是热热闹闹的,哪怕是听不见夏筱声音的时候,叶鞘也从来没觉得这样安静,如今多了一个夏阳晟,反而除了脚步声好像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叶鞘虽然睡在房间,可是没有睡在床上,而是躺在特意铺的行军床上,倒不是说他嫌弃大白茧子,而是怕晚上一不注意万一压坏了怎么办,虽然摸着那大白茧子很结实,可是他不想赌这个万一。
躺在行军床上,叶鞘说道,“小鬼,你再不醒来你哥真要变态了。”
大白茧子依旧没有吭声,叶鞘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本来就觉得夏阳晟和父母之间有些隔膜,可是在夏阳晟能看见夏筱后,好像那层隔膜消失了一些,今日再见虽然夏阳晟说话的语气还算温和,可是眼神骗不了人,他接到方露电话的时候,眼神中是一种忍耐,也不知道到底在忍耐什么。
叶鞘分析了一下,倒是不再去想,而是说道,“小鬼,我今天又破了一个案子,可惜……那姑娘已经自杀了,如果她能多等等,哪怕报警说警察暴露她隐私,侵害她权力,都比自杀来得好,虽然案子破了,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小鬼,今天我差点对章眺发火。”叶鞘枕着自己的左胳膊,看着床上的大白茧子说道,“其实他不过是觉得难过,可是我也难过。”
大白茧子安静地在床上,就好像只是一个摆设一样。
叶鞘小声说道,“我也恨不得那对夫妻判死刑,我更恨那个接警的警察,在面对那姑娘的父母亲人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叶鞘伸手碰碰大白茧子,“如果你在的话,恐怕就要憋了半天才能骂上一句都是大坏蛋吧。”
大白茧子有些热乎乎的。
“那对夫妻判不了死刑,甚至不会判终身监禁,而且那个女人怀孕了……”叶鞘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要和夏筱说些什么,以往他们都是一起经历的,自然不用叶鞘说,可是他这个时候想要分享自己所有的事情,“你说怎么能有这么坏的人?”
看了一会大白茧子,叶鞘强迫自己闭着眼睛休息,“等我再破几个案子,说不定你就能破茧出来了,可千万不要变成宝宝啊,虽然我挺想见你小时候的模样,可是让我再等你二十年,可真是……臣妾做不到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虽然是俏皮声音也是轻松带着几分调笑,可是一滴泪却从叶鞘的眼角落下,“小鬼……”他以为自己当初能做好心理的准备,可是真到了这一天,哪怕还不是最坏的,甚至还有希望,可是还是一种揪心的痛,恐怕只有看到夏筱对着他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小鬼,我是爱你的。”
千言万语的挽留,到口中只剩下了这样一句话。
“小鬼,偷懒够了,就醒来啊。”叶鞘没有睁开眼,手却贴在大白茧子上,“我等着你呢。”
叶鞘因为闭着眼睛没看到,随着他的话,那大白茧子发出很柔和的白光,只是那光很微弱,就好像外面月光照进来了一样,根本引不起人的注意。
因为心里有事情,叶鞘睡得断断续续的,睡一会就要看了一眼大白茧子,像是确定大白茧子还在一样,哪怕他的手一直摸着,还是睁眼看了才能放心。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叶鞘就坐了起来,他的头发有些乱,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叶鞘捏了捏鼻梁,让自己放松了一些,又去找了眼药水来滴了两滴,这才觉得眼睛舒服了许多,就眼药水还是在夏筱的要求下买的,眼药水清凉得很,眼中的血丝也就没那么明显了,推开门出去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夏阳晟,他穿着睡衣看过来的时候,眼睛也满是血丝,等叶鞘出来,他就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筱筱。”
叶鞘把眼药水递过去,说道,“小鬼当初让买的,滴了舒服点。”
夏阳晟看了一眼,这才接过,仰头滴了两滴,闭了闭眼睛,感觉好一些了才睁开,这才把眼药水还给叶鞘,自己走进房间,行军床已经收起来了,屋中的大床上那个大白茧子很霸气的占了大半个床,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好像那个大白茧子都变成柔和了起来,“筱筱,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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