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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摇了摇头,笑道:“先生,只是一个称谓,实不相瞒,本人另有名讳。”
韦玄子微微一怔:“哦,不知如何相称?”
无咎却不多说,伸手示意:“坐——”
韦玄子看向左右。
他身后的韦春花始终在悄悄打量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无先生,旋即会意,吩咐道:“韦茁子,带着师弟们外出歇息,韦柏,去往后山寻找日前罹难弟子的遗骸妥为安置,我留下来陪伴师伯!”
众人忙碌半宿,连番遭遇凶险,早已疲惫不堪,忙拱手告辞,然后相继退出屋子。
韦春花趁机打出禁制封住四周,迟疑道:“前辈……师伯……”
屋内只剩下三人,彼此神情各异。
“韦春花,伤势如何?”
无咎撩起衣摆坐在蒲团上,又道:“两位请——”
韦春花捡起两个蒲团摆在一丈开外,先请韦玄子安坐,这才低头看向破碎的衣衫,以及干结的血迹,一边慢慢坐下,一边回应道:“所幸没有伤及筋骨、经脉,服了丹药,已无大碍……”
“如此便好!”
无咎看向韦玄子:“据说,韦家主中了酒毒?”
“唉,修仙者百毒不侵,谁又能想到酒水中藏着蛊毒呢!”
触及心事,韦玄子叹了口气:“所幸十二个时辰过后,蛊毒自解,却也多亏了道友相救,否则……”
他又拈须摇头,不堪回首的样子。
“嗯,酒中有毒,伤心断肠,而每每宿醉醒来,依然叫人杯不释手!”
无咎像是在自说自话,翻手拿出白玉酒壶,有滋有味呷了一口酒,然后又道:“俗语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正当本人走投无路之际,承蒙家主不拘小节,仁慈为怀,这才得以留在陵园养伤。如今恰逢韦家有难,又岂能袖手旁观呢。不过,此番也让韦家彻底得罪了玉神殿……”
他说起话来轻描淡写,却又好像暗带玄机。只是他清秀的面庞,散漫的笑意,给人一种错觉,他是个了无心机的人。
韦玄子却忧心忡忡,沉吟道:“我韦家不愿得罪鬼族,更不愿得罪玉神殿,谁料想到头来,反而落得灭族之灾。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且舍弃冠山岛,从此隐居度日!”
“躲起来?你躲得了吗……”
无咎反问一句,不待回应,话头一转,含笑道:“本人无咎,来自飞卢海,曾毁了鬼族的玄鬼殿,也杀过玉神殿的祭司。之前与鬼赤较量,被他打断了一条手臂,被迫逃到冠山岛养伤……”
他话音未落,坐在对面的韦玄子与韦春花已是双双色变。
“是你,我早察觉你伤势有异,你竟然与鬼赤较量,那可是天仙高人……”
“你害了冠山岛,害了韦家,你……”
无咎举起酒壶灌了口酒,翻起双眼:“人嘴两张皮,好坏随心意。却也纳闷,我又成了韦家的仇人呢?”
韦玄子揪着胡须只管摇头。
韦春花却怒道:“若非是你招惹祸端,我韦家怎会遭遇无妄之灾?”
“咦,这话好没道理!”
无咎放下酒壶,随声反驳道:“我从来不愿得罪鬼族与玉神殿,却被两家肆意加害,从此远离故土,沦落天涯,我该找谁诉苦,又该埋怨何人呢?你韦家如今的境遇,与我并无二致,却不知痛恨凶残的鬼族与野心勃勃的玉神殿,反倒指责我这个受难者,我这个拔刀相助的恩人。两位怯懦如斯、短视如斯、无能如斯,可悲!”
这番话虽然不至于振聋发聩,却直指人心。
韦春花顿然无语。
韦玄子面带愧色,无奈道:“不管怎样,钟奇子吃了大亏,必然要前往玉神殿禀明原委,我韦家终究还是厄运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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