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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包起来（第1页）

蝉鸣声刺破八月的热浪，薛盟站在南京西路橱窗的倒影里，看见自己衬衫领口洇出的汗渍。2015年的夏天像块融化的太妃糖，黏腻地附着在柏油路上，女白领们裹着严严实实的防晒衣匆匆而过，连裙摆都控制在膝上三寸。

"；春色香艳？"；他嗤笑一声，指节敲了敲江诗丹顿的玻璃柜台。十年前满大街吊带衫配热裤的姑娘，如今倒像批量生产的修女。这变化未必是坏事，至少汤思涵今早抱怨"；找不到合适礼服"；时，他不用费心解释何为"；露背装"；。

女经理捧着天鹅绒托盘走来，钻石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星芒。"；这款月相表很适合送女友，先生您看——"；

"；包起来。"；薛盟的目光掠过托盘边缘，那里躺着枚样式老旧的镀金男表。上辈子他送过汤思涵同款，在浦东丽思卡尔顿的总统套房里，彼时她刚洗完澡，发梢滴着水，锁骨上的钻石项链也是他送的。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震友前的声音像从地底钻出来的："；吴毅那孙子没耍诈，但卢文提前出狱了。"；

薛盟的拇指摩挲着表链上的编码，金属棱角硌得指腹生疼。卢文入狱时震友前刚当上刑警队长，如今他调去经侦支队，对方却减了七年刑。这世道变得比股市还快，上周佩倩倩还在他公寓煮醒酒汤，今天可能已经躺在某个二代怀里。

"；十二点半老地方，带够人。"；

火锅店蒸腾的热气里，卢文突然扑通跪下。薛盟的筷子悬在沸腾的红油上方，肥牛卷在漏勺里蜷成问号。

"；各位哥哥，这七年……"；卢文的后脑勺磕出闷响，震友前伸手去扶，被薛盟用眼刀截断。华力强往锅里下鸭血的动作顿住，血旺在辣汤里绽成诡异的红色花朵。

"；男儿膝下有黄金。"；薛盟把漏勺往锅里一掼，溅起的油星在卢文脸上烫出几点红斑，"；你他妈当自己是太监谢主隆恩？"；

韩匡清打圆场："；阿文刚出狱，老规矩不懂……"；

"；规矩？"；薛盟抓起啤酒瓶，"；要谢就谢自己命大，2015年还能活着出狱。"；瓶口抵住卢文额头，冰凉的触感让后者打了个寒颤，"；自罚三瓶，当还这些年欠的。"；

卢文抓起酒瓶吹灌，泡沫顺着下巴滴进领口。薛盟盯着他脖颈处暗红的胎记，想起上辈子对方躺在icu的模样——浑身插满管子，监护仪的心跳声像倒计时。

洗手间镜面蒙着水雾，薛盟卷起袖口。那枚江诗丹顿在镜中诡异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块黑色电子屏，数字显示【剩余权限：210】。水流声突然变得刺耳，他猛地回头，看见女经理站在隔间门口，手里攥着方才包手表的缎带。

"；您的表……"；她声音发颤，"；刚才在柜台，它突然……"；

薛盟扯下纸巾擦手："；机械故障而已。"；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颅骨深处响起：【警告：时空锚点波动，建议立即脱离接触】。他摔门而出时，听见身后传来簌簌的纸张翻动声，像有人在急速翻阅账本。

回到包厢，震友前正展示手机里的监控截图："；吴毅的人撤了，但码头那批货……"；

薛盟盯着卢文肿成核桃的膝盖："；让阿文处理。"；后者猛地抬头，鸭血残渣沾在嘴角，像未擦净的血迹。

"；下周慈善晚宴，"；汤思涵的消息跳出来，"；陈茗雪也会去。"；配图里她戴着新买的月相表，表盘边缘反射出佩倩倩的钻石耳钉。这两个女人上辈子为他打过架，在半岛酒店顶楼的泳池边，水面上漂着香槟杯的碎片。

午夜霓虹在车窗上流淌，薛盟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系统突然闪烁：【检测到时空悖论，建议修正度+3】。他扯开窗帘，看见街角便利店前的广告屏正在播放苹果6s广告，模特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与他掌心的黑色屏幕同步闪烁。

"；停车。"；

便利店冷气激得他后颈发麻，收银台后的女孩正在看《花千骨》，手机屏保是霍建华的白子画。薛盟抓起货架上的啤酒，结账时瞥见女孩锁骨处的胎记——与卢文脖颈处的如出一辙。

回到公寓，佩倩倩蜷在沙发上。她发梢带着洗浴后的香气，丝绸睡裙领口松垮，露出半截锁骨链。薛盟突然扯开领带，金属扣撞击大理石茶几发出脆响。

"；你锁骨这儿，"；他手指抚过她颈间红痕，"；怎么弄的？"；

佩倩倩轻笑："；下午试戴思涵新买的项链。"；钻石在灯光下划过冷芒，正是他上午在江诗丹顿见过的那颗。

凌晨三点，系统突然激活：【任务：阻止吴毅接触码头货柜，奖励权限+1】。薛盟抓起车钥匙时，瞥见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那枚消失的江诗丹顿正悬浮在副驾位置，表盘上数字疯狂跳动：【剩余时间：2:59:59】。

码头腥咸的风裹着鱼腥味，薛盟踹开集装箱铁门。吴毅的保镖们应声倒地，后颈贴着微型注射器。卢文从阴影里走出，手里把玩着镀金打火机："；七年不见，薛少玩起科幻片了？"；

货柜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薛盟掀开防水布，二十台银色保险箱整齐排列，箱体侧面印着苹果logo。最上方的箱子突然弹开，露出里面闪烁绿光的机械臂。

"；这是未来集团的原型机。"；卢文点燃香烟，火光照亮他新换的江诗丹顿，"；吴毅那蠢货以为能黑进系统，结果……"；

薛盟的拳头擦着他耳际砸进集装箱铁皮。鲜血滴在银色箱体上，像给机械臂涂抹口红。系统突然发出蜂鸣：【警告：时空污染度超过阈值】。

晨光熹微时，薛盟站在黄浦江边。腕表显示屏弹出新任务：【收集2015-2025年关键事件样本】。江面浮油映出他扭曲的倒影，远处外滩建筑群突然泛起涟漪，仿佛时空薄膜正在破裂。

手机震动，汤思涵发来消息："；慈善晚宴改期到明晚，陈茗雪说她有重要的事要宣布。"；配图里她戴着那枚月相表，表盘上的日期窗显示着"；3月15日"；——而今天是8月31日。

深夜的实验室冷如停尸房，薛盟看着解冻舱里的女人。她脖颈处的胎记与卢文如出一辙，腕间电子屏显示【样本编号：2025-0831】。佩倩倩突然推门而入，钻石耳钉在警报红光中折射出妖异血芒。

"；你果然在这。"；她扯掉白大褂，锁骨处的伤口渗出蓝光，"；他们2015年就开始布局了，而你……"；

薛盟按下紧急按钮，液氮喷涌而出的瞬间，他看见佩倩倩眼中泛起与自己相同的黑色数据流。防爆玻璃外，2025年的上海正在晨曦中苏醒，陆家嘴的霓虹与外滩的万国建筑重叠成赛博朋克图景。

慈善晚宴上，陈茗雪举起香槟："；感谢未来集团……"；她的声音突然扭曲，酒液在杯中逆时针旋转。薛盟腕间的电子屏弹出红色警告：【时空坍缩倒计时：10:00】。

汤思涵的月相表突然爆裂，齿轮迸溅着嵌入水晶吊灯。薛盟在爆炸气浪中扑向佩倩倩，她颈间的蓝光与薛盟腕间的数据流缠绕成莫比乌斯环。坠落瞬间，他看见2015年的自己站在街头，衬衫领口干净如新，而江诗丹顿柜台里，那枚镀金男表正在无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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