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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老式留声机（第1页）

c的铜喇叭震颤着，低音炮般的重鼓点撞碎窗棂渗进来的月光。佩倩倩的后背已经抵住雕花床柱，掌风扫落床头柜上的珐琅台灯，碎玻璃渣在波斯地毯上迸溅出细碎星光。

"；薛少这是想复刻上海滩的戏码？"；她嗓音发颤却带着讥讽，护在胸前的手臂肌肉紧绷，真丝睡袍滑落半截露出锁骨处的朱砂小痣。薛盟的呼吸近在咫尺，龙舌兰的酒气混着雪松香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男人突然撤身，修长手指勾住唱针，布鲁斯乐曲戛然而止。黑暗里响起金属碰撞的脆响，佩倩倩袖中短刃已经出鞘三寸，刀锋映着床头电子钟的蓝光，停在23:47。

"；薛盟，你他妈疯够没有？"；她终于卸下伪装，杨家会二小姐的狠劲从眼尾烧起来，"；信不信明天港媒头条就是你薛大少的器官贩卖案？"；

薛盟低笑出声，皮鞋碾过碎瓷片逼近，军靴特有的钢钉踏碎地毯上的水晶碎钻。他蹲下来的姿势像头优雅的黑豹，银质袖扣擦过佩倩倩脚踝，"；承认对你有兴趣，但会尊重女性。"；

冰凉触感顺着小腿爬上来，佩倩倩浑身战栗。二十八年来首次与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对方带着侵略性的体温透过真丝面料灼烧她的皮肤。喉间溢出的呜咽被薛盟精准捕获，他忽然松手退至安全距离，指节抵住鼻尖轻嗅，"；香奈儿五号混着枪油味，杨二小姐的体香真别致。"；

枕头裹着香风砸过来时，薛盟已经闪身出门。二楼走廊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威胁："；劝你别动床头的青花瓷瓶，上个月拍卖会成交价比你爸的游艇还贵三倍。"；

凌晨三点的厨房飘着罗宋汤的酸香，陈茗雪舀起一勺红汤吹凉，瓷勺边缘映出她泛红的脸颊。薛盟斜倚在流理台边，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袖口沾着可疑的朱砂印。

"；薛先生对每位合作伙伴都用这种谈判技巧？"；她故作镇定，指腹擦过男人西装上挂断的丝线。那是刚才在客厅沙发纠缠时留下的，当时薛盟的手从她腰线游移到后腰，薄唇擦过她耳垂低语："；郭家千金比财报上更动人。"；

薛盟突然揽住她腰肢旋身，陈茗雪的后背撞上冰凉的琉璃台。他抽走她手里的汤勺，舀起浮着奶油的红汤喂给她，"；知道为什么选罗宋汤？因为你需要补充维生素c。"；指腹抹过她唇角的汤渍，"；哭过的女人容易缺这个。"；

陈茗雪想起两小时前偷听到的对话。二楼传来的暧昧声响里，薛盟那句"；尊重女性"；的戏谑与此时掌心的温度重叠。她忽然明白过来，那些看似强势的逼迫不过是猎手收网的策略。

"；为什么要装醉强吻我？"；残留的酒精让她大胆质问。薛盟的瞳孔在吊灯下收缩成两点幽火，他舔掉她嘴角最后一抹红汤："；因为郭小姐的眼泪比红酒更醉人。"；

佩倩倩的匕首抵住薛盟喉结时，刀刃上还沾着晨露。她刚从露台收回来的蝴蝶刀闪着蓝芒，刀锋距颈动脉仅半厘米。

"；财神说抓到狗男女了。"；薛盟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屏幕蓝光打在他侧脸，在俊朗轮廓上投下阴翳。佩倩倩注意到他耳后细小的汗珠，那是昨夜纠缠时留下的印记。

"；你他妈还有心情接黑老大的电话？"；刀锋下压，薛盟的喉结在刀刃上滚动。他忽然轻笑，喉间溢出的气流震得刀刃发颤："；杨小姐不如猜猜，那对野鸳鸯现在正躺在哪张审讯椅上？"；

楼上传来瓷器碎裂声，陈茗雪端着托盘僵在楼梯口。牛奶在杏色羊毛衫上泅开深色水渍，她看着楼下对峙的男女，突然意识到薛盟昨夜衬衫上的朱砂印从何而来。

财神的声音从免提里炸开："；薛少，人已经带到码头仓库。监控拍到郭家千金今早去了汇丰银行，你说这算不算同谋？"；

薛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抬手抚上佩倩倩握刀的手背："；杨小姐信不信，三分钟后会有十二辆警车包围这里？"；刀刃割破他颈侧皮肤，血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但郭小姐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她爸的遗嘱公证人昨晚心脏病发作住院了。"；

陈茗雪冲进书房时，薛盟正在焚烧文件。火光照亮他侧脸，那些精心算计的温柔在此刻化作灰烬。她抓起燃烧的纸页，烫痛让她松手，纸片如黑蝶坠落。

"；化工厂项目的水质报告是你伪造的？"；她盯着男人颈侧的创可贴，那里还残留着佩倩倩刀尖的温度。薛盟转身，西装袖口的朱砂渍与陈茗雪毛衣上的牛奶渍形成诡异对称。

"；知道为什么选你做合伙人？"；他忽然扯开领带，昂贵的丝绸面料在火光中蜷缩，"；因为郭家女儿足够聪明，也足够愚蠢。"；指尖擦过她颤抖的睫毛，"；就像现在，你明明该去码头救你的未婚夫，却还在这里质问我。"；

楼下传来引擎轰鸣声，佩倩倩的哈雷摩托刺破晨雾。薛盟走向露台，晨光勾勒出他肩胛骨的轮廓，像振翅欲飞的黑鹰。

"；告诉财神，北雍机场的标书在杨小姐的保险箱里。"；他点燃最后一沓文件，火星飘向陈茗雪苍白的脸，"；至于郭小姐，建议你查查令尊生前最后那笔瑞士银行转账。"；

当警笛声划破长空时，薛盟已经消失在晨雾中。陈茗雪瘫坐在燃烧的文件堆里，火光在她瞳孔中跳动，映出昨夜薛盟喂她喝汤时，西装袖扣上那抹朱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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