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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无始之地的钟摆(第1页)

无始之地的钟摆

镜面泛起涟漪的刹那,青玉簪尖滴落的寒芒突然凝固成冰锥。少女云曦作别的手势在镜中无限重复,每个动作都比前一个慢半拍,最终在第一千次挥手时定格成飞天壁画。王老五的指尖刚触及镜面,整条悖论河流突然直立而起,化作通天青铜柱上的螺旋刻痕。

"欢迎来到时间茧房。"灵狐的声音从青铜柱顶端传来,他的身躯已与噬梦蛛完全融合,八条蛛腿末端挂着青铜编钟,"你猜这些钟摆里,冻着多少被你抛弃的转世身?"

王老五的瞳孔分裂成沙漏状,看到每个编钟内部都蜷缩着婴儿形态的自己。最顶端的编钟突然炸裂,坠落的青铜碎片在空中重组为刑天战斧,斧刃上流动的却是云曦的命格纹路。

"你偷换了概念!"王老五的脊椎爆出青铜锁链,却在触及编钟时突然玉化,"时间茧房根本不在归墟..."

"而在你新婚夜的合衾酒里。"灵狐的蛛腿拨动钟摆,整根青铜柱开始倾斜。王老五惊觉自己正站在当年洞房的拔步床上,脚下鸳鸯被的绣纹变成流动的命理图谱。云曦凤冠上的东珠突然睁开复眼,珠光中映出噬梦蛛啃食日冕的画面。

少女云曦的镜中倒影突然伸手拽住王老五衣襟,将他拖进镜内世界。无数面铜镜组成蜂巢状迷宫,每面镜子都在上演被篡改的历史:有灵狐登基为天帝的,有噬梦蛛吞噬三界的,还有王老五自己跪在青铜柱下刻写众生谱的......

"看这里。"少女云曦的指尖点在某个不起眼的镜面上,映出的竟是七十年前雪夜场景的背面——祖父怀中婴儿的襁褓里,蜷缩着只巴掌大的噬梦蛛幼体!

王老五的后颈突然凸起蛛形胎记,青铜柱的刻痕开始渗血。灵狐的笑声震碎三百面铜镜:"终于发现了?你才是噬梦蛛选中的第一万代宿主!"

少女云曦突然撕开嫁衣,心口处的归墟碎片已生长成青铜树苗。她折断树枝刺入王老五胎记,树根瞬间爬满他的脊柱:"当年我剖出半枚神格,不是为了镇压归墟,而是为了困住你这具完美的容器!"

整座镜面迷宫突然坍缩成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十二万九千六百个"启年"。王老五在窒息中看到走马灯般的记忆:自己如何引诱云曦种下归墟碎片,如何操控灵狐收集命牌,甚至如何篡改祖父的记忆将噬梦蛛植入襁褓......

"不对..."青铜棺椁突然浮现细密裂纹,王老五的瞳孔亮起原始星芒,"这段记忆是倒放的!"他徒手撕开胸腔,抓出跳动的青铜心脏。心脏表面的脉络突然展开,竟是张标注着所有时间节点的河图!

灵狐的蛛腿突然僵住,噬梦蛛本体发出惊恐的嘶鸣。少女云曦的嫁衣燃起无色火,火焰中浮现出真正的历史画面:在时间诞生前的混沌里,王老五与云曦本是双生烛龙,为镇压噬梦蛛而自愿堕入轮回。那些所谓的阴谋与背叛,不过是噬梦蛛编织的认知陷阱!

青铜柱轰然倒塌,编钟里的婴儿们同时啼哭。王老五的胎记脱落成青铜罗盘,指针直指云曦心口的树苗。当两人手掌交叠按住罗盘时,噬梦蛛的蛛腿开始石化,灵狐的脸从甲壳下浮现:"原来你们早就在等这一刻......"

无色火蔓延成燎原之势,焚毁了所有虚假记忆。王老五在灰烬中拾起真正的青玉簪,看到簪身浮现双龙戏珠的原始图腾。当他把簪子别回少女云曦鬓间时,崩塌的时间茧房外亮起晨光——七十年前那个雪夜的婴儿,此刻正睁开清澈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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