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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抿了下嘴,指着我手臂上的短袖说道:“会感染的,要不要去医院……算了,你等等我。”
见陈默小跑着离开后,我带着无奈点上了那根不小心染血的香烟。
眼前是随风飘散的烟圈,视线的尽头是胡同。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睡下了,想到这,我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可是这笑容有些无奈,毕竟我心里知道胡同里的一切都是假象。
没有人可以重新开始,也没有人可以真的放下一切,那只不过是一场醒着的梦,一片用来治疗我的药。
可是这药来的有些晚,我不怪任何人,只觉得自己明白的太晚,也觉得上天对自己太不公平。
委屈说不出口,只能藏在心里或者眼睛。
当陈默拿着一兜药品回到花店门口时,我眼里的泪水也终于流了出来。
她没有多问,我也没有让她留下,嘱咐好她注意安全后就点上了一支烟闭上了眼。
陈默见我想要独处后在我身旁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但是离开的步伐走的却很慢很慢。
等远处的小区属于陈默家里的灯光熄灭后,我也掐灭了烟开始处理伤口。
伤口已经结痂,甚至还和短袖黏连在了一起。
我忍着剧痛拽掉了短袖,正当我准备用牙咬开消毒液的瓶盖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狗叫。
吴奶奶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她丢掉了狗绳颤颤巍巍的朝我跑了过来,见我嘴里还咬着瓶盖,吴奶奶瞬间心疼的红了眼睛。
“乖孙子,你……你怎么不去找奶奶啊?”
我没有回答,在吴奶奶出现的那一刻眼前就模糊了。
“怎么伤的那么重……我来帮你,你忍着点儿啊……”
吴奶奶颤抖着把消毒水倒在了我的伤口上,沙哑着声音轻声问道:“疼吗……”
“疼……”
或许是这两天的经历让我的心有了很多感触,看着吴奶奶眼里浑浊的泪水,我终于忍不住把脑袋贴在她了她的身上,哽咽的声音也在夜色里悄悄响起。
“疼,真的很疼……
奶奶,你说为什么会疼呢?怕疼的明明是苏朝露,为什么是我呢……
我不明白,也想不通,孤儿院里的孩子难道真的一生都充满了不幸吗?
我没了爸妈,没了家,弄丢了好多好多……
奶奶,你说要是当初我死在医院里是不是就好了,这样就不遇到那些对我好的人,也不会因为他们承受这些,也不会让他们承受苦难……
蒋阿姨不爱我,姜叔叔不爱我,苏朝露不爱我,没有人爱我……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想要有一个家,想要他们安稳的生活……
可他们都怪我,当初怪我不爱苏朝露,怪我不爱温晚,怪我不爱周粥……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可这几年我一直都是被他们推着走,从来没有留出时间给我去想一想……
我真的很累,真的很累很累……”
呢喃的话语被深夜的风吹的有些听不清,吴奶奶知道我心里委屈,帮我包扎好伤口后便坐在了我身旁把我揽进了怀里。
她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充满沟壑眼角蕴含着晶莹的泪水。
此时此刻我好像回到了孩童时期,在受到委屈后找到老院长扑进他怀里诉说着心里的委屈。
可成年人的委屈来得快走的也快,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后我就忘记了昨晚的忧愁,重新穿上长袖带着笑容爬上了房顶默默注视着身下不再空旷的院落。
温晚坐在钢琴前正看着我看给她整理的乐理知识,姜江搬了个桌子坐在她身旁低头做着试卷。
当黄昏铺满整个院子时,姜江放下了笔,在我和温晚的注视下练习起了戏曲。
或许是戏腔惊扰了在屋里打字的许诺,他叼着烟爬上墙头坐在了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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