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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件兵器都在发光,那些光芒中渐渐浮现出一道道模糊的身影——
有位披甲老将单膝跪地,手中战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有少女修士引爆本命道兵,与三头异族同归于尽;更有一支完整的战阵,所有将士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凝固在时光里...
此刻,这些英灵虚影的目光出奇地一致,没有怨恨,没有恐惧,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坚毅与不屈。
他们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注视着这座用鲜血换来的雄关。
不知是谁起的头,城中渐渐响起了低沉的吟唱。
起初只是零星几个声音,很快便如燎原之火般蔓延开来。
那是天阳关流传了无数纪元的《墟陨》:
赤云压荒垣;铁甲裂霜天。
万族擎炬立;骸骨筑雄关。
黑潮吞落日;异刃啸寒川。
孤城悬星火;寸土烙血斑。
弓断箭贯喉;旗折握残杆。
父死子披胄;兄殁妹衔弦。
剑折劈山岳:臂断掷金砖。
齿碎啖敌酋;魂燃照夜残。
墟碑刻吾名;残阳镀骨寒。
风诵无名冢;永恒即此间。
这一刻所有一号主城生灵,不管是道祖还是普通生灵,不管各族之间有何仇怨,心中有什么心思,可至少面上表露出的都是致敬。
许清看到,战天道祖正用鎏金镋轻叩胸口,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歌谣的节拍上。
这位向来豪迈的道祖,此刻眼中竟有点点金芒闪烁。
最震撼的是那些悬浮的道器。
随着歌声,它们开始有序地排列组合,在虚空中拼凑出一幅幅壮烈的战争画卷:有修士自爆道基阻敌的瞬间;有将士用身躯填补城墙缺口的场景;更有一队死士迎着混沌洪流逆行的背影...
"敬英灵!"
战歌唱完,巨灵道祖高声道。
所有云台上的修士,无论人族还是异族,无论修为高低,此刻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右手抚心,躬身三拜。
这一刻,种族恩怨、私人仇隙都被暂时搁置。
就连混沌海中那些窥视的黑暗存在,也诡异地保持着沉默。
每当天阳大比,他们不从一号主城袭扰便是这个原因。
这个时候的一号主城,战意冲天,若是惹了这群人,很有可能掀起一场世纪大战。
做完这一切,亿万道器缓缓降回广场。
但它们不再沉寂,每一件兵刃都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仿佛在等待新的主人拿起它们,继续那场永无止境的守护之战。
这也是那些战死英灵的遗愿。
许清注视着重新归于平静的广场,在这里,死亡不是终点,那些逝去的英灵,他们的意志早已融入每一块砖石,每一寸土地,成为天阳关最坚固的屏障。
随着英灵祭的余韵渐渐消散,天阳关上空突然响起震彻寰宇的钟鸣。
上千座通天战台同时迸发出璀璨神光,每一道光束都蕴含着完整的造化之力,在混沌海中交织成一张遮天蔽地的法则大网。
"轰——"
战台表面的古老阵纹逐一亮起,那些由历代强者留下的战斗痕迹仿佛活了过来。许清看到,最近的战台上有一道深达百丈的剑痕,此刻正吞吐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剑痕旁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即便过去无数岁月,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突然,所有战台中央同时升起三座玉碑。
碑身晶莹剔透,分别铭刻着"王者"、"至尊"、"不朽"三个古朴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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