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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雪卡 雪卡4（第1页）

第二天，他们一直睡到太阳高照。起床后，幺妹直嚷嚷肚子饿要吃饭。达吉说：你知道饿了啊，昨天就光喝酒了，一点东西也没吃。今天不饿才怪。可是别急，你要坚持一下，我们不在这里吃，我们要去河边洗衣裳。幺妹兴奋了，一叠连声地催促达吉说：走啊，走啊，快点，快点。达吉笑了笑说：走吧。问服务员借了一个脸盆，又到小卖部买了洗衣粉，到餐厅要了一份手抓肉、小点心，又要了一壶酥油茶。打听好了去河边洗衣的路，幺妹已经率先冲了出去。来到洗衣的河边。河水清澈极了，幺妹三把两抓就脱去鞋袜，兴奋地蹦到水里，一边冷的发抖，一边高兴地大叫。西藏的水都是从雪山上流下来的，就是盛夏也让人感觉冰冷刺骨，不过一会儿就好了。藏族是个崇尚自然的民族，他们经常会在一个休息日，呼朋唤友来到河边，洗上一大堆衣物，然后把洗干净的衣物自然地晾在河滩上，这时河滩上好看极了，五颜六色的衣物铺满河滩，犹如盛开的花朵。小孩们在衣物间兴奋地追逐，欢声笑语把河滩装满了。高原的阳光是猛烈地，是温暖的。疲惫的洗衣人累了，那就在阳光下来一顿高原风味的美餐吧。大块的手抓肉，烘烤的恰到好处的金黄金黄的大饼，刚从保温瓶里倒出来还冒着袅袅热气的酥油茶。吃饱喝足的洗衣人就在阳光下睡着了，就连精力充沛的孩子们也累了，这时的河滩静了，只有风调皮地这里掀起一块床单，那里吹走一件衣服，惊醒了熟睡的人们一通忙活。睡醒了，衣物也干了，人们大声唱着、笑着离开了。河滩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哎，生活在西藏高原的藏民族啊，就有这个本事把原本简单的生活过的红红火火，把简单的快乐放大，愉悦了自己，也给别人带来快乐。

达吉和幺妹也在这青山绿水旁开始了这愉快地洗衣旅程，达吉教幺妹把衣物浸到水里打湿，然后找块大石头把衣物放上去，撒上洗衣粉，然后就用力地踩，踩几下就翻一下，最后把衣物放到河水里，再用力地踩，直到洗衣粉都冲洗干净为止。达吉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有节奏地踩着。嘴里大声哼唱着一曲优美的藏歌，歌声忽而高亢，忽而低沉，悠扬婉转，百转千回。山林醉了，河水醉了，江水仿佛在迎合着达吉的歌声，有节奏地拍打着河岸。幺妹听的呆了，仰头看着沐浴在明亮阳光下的汉子，两眼满含泪花，看着在这青山绿水间高歌的男人，心里麻酥酥地，爱死他了。

衣服晒在河滩上，达吉和幺妹就着这优美的景色开始用餐，饿极了的他们大口吃着手抓肉，大口喝着酥油茶，笑着叫着，风卷残云般地消灭完所有的食物。幺妹躺在达吉怀里，轻轻地哼唱着家乡小调，歌声里那浓浓地川音，淡淡地忧愁，哀婉动听的旋律，融化了这个剽悍的藏族汉子。达吉温柔地吻住幺妹的小红嘴…，好久好久。路过的人们看着这对恩爱伴侣都祝福地笑一笑，匆匆地走开了，生怕打扰了他们的幸福。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催人入睡，幺妹头枕着达吉的胳膊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达吉轻轻抚摸着幺妹的头发也沉沉睡去。天地间静极了，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河水轻轻地拍打着河岸，山是那么青，水是这样绿。河边的人儿是这样美。小鸟停止了歌唱，山林轻轻地摇曳，生怕惊醒了这对鸳鸯。

不知过了多久，幺妹醒了，她轻轻地摇醒达吉说：衣服干了，我们回去吧。回到宾馆，大叔已经在等着了，一看见幺妹，大叔就大笑着迎了上来，紧紧握住幺妹的手说：女娃子，大叔喜欢你，走走走，我们再去喝酒，我就不信我喝不过你。幺妹说：大叔，你可别后悔啊，我是个酒漏，你一定喝不过我的。达吉赶紧拦住这个疯子对大叔说：你就不要和这个疯子一起疯了，她喝的酒真的变成汗水出来了，恐怕喝多少都不会醉。幺妹已经把自己笑弯了腰。大叔也笑了，说：这两天你们就好好玩玩，要不要我给你们派个人带着你们啊。达吉说：不用了，我明天要去找一个我过去的同事的弟弟。他在这里工作。我去看看他。大叔说：那好吧，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吧，说完，留下电话就走了。

回到房间，达吉说：疯子，今天我们好好吃顿晚饭，让你尝尝正宗的藏餐，昨天你是光顾喝酒了，幺妹猛点着头说：好啊，好啊。我达吉哥哥真好。说完就在达吉的脸上亲了一口，悄悄地附在达吉耳边说：晚上我再请你吃一顿美女餐啊。说完，又把自己笑了过去。达吉无奈地看着这疯子，说：菩萨啊，我怎么会爱上一个疯子啊，幺妹笑的已经直不起腰了，直喊：揉揉肠子。

来到餐厅，达吉点好菜，说：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些藏族用餐的规矩，当然，我和我的家人都十分随和，尤其我阿爸阿妈，我们家里不讲规矩，你看，我当年在拉萨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也不累也不脏。干好了还有前途，可是我就是不愿意被人管着，也不愿意坐办公室，我就辞了职，这要在别人家，那就了不得了，我不被打死也要被骂死，可我的阿爸阿妈只是点点头，笑着说：你觉得这样好就这样做吧。还给我买了车。幺妹说：你阿爸阿妈真好，达吉哥哥，你真幸福。达吉说：话是这样讲，可是有些道理还要告诉你，省的你这个疯子到别人家出丑。达吉开始循循善诱地告诉幺妹：由于我们藏族世世代代生活在西藏高原，我们在饮食的方方面面，诸如礼仪、习俗、禁忌等有自己的特点。我们藏族自古就有根据人的不同身份、地位进行献食进餐的礼仪。无论是大的宴会还是小家宴，都讲究要有吉祥、和谐的气氛。入席时，年长者、尊贵的客人入上座，年幼者受到特殊照顾。常常是长者、贵客先动手食用，其次才是家人及年轻人。大家互相敬酒、敬茶，展现出的是礼义，是亲情。人们在乐融融的气氛中，享用着人间美食。日常饮茶也如用餐一样，讲究先长后幼、先宾后主。藏族有句谚语：“是仇人也不要只倒一杯茶”，说明忌讳客人只喝一杯茶。饮茶时不能太急、太快，不能一饮到底，要先轻轻地吹开茶上的浮油，小口小口的喝，绝对不能发出“呼呼”的声响。喝完茶后，碗底要留一点儿茶，表示礼貌。同样，吃饭时也不能嚼出声音。在端饭、敬茶、斟酒、敬酒时要用双手捧给对方；吃肉递刀时不能将刀刃对准客人。不用有裂缝的、破口的碗、杯、碟、勺。我们是坚决不吃马、驴、狗肉等食物的。这些都是基本的东西，你要记在心里。好在你吃饭真的很优雅，很有规矩。幺妹点头说：我知道了，在我的老家，也有很多讲究的，我外婆就天天念叨：茶不言，睡不语，吃饭谈话没规矩。说着话，菜上来了，达吉细心地给幺妹介绍着：这是糌粑，这是生肉酱，叫“夏卜钦”，是用牛肉剁碎，再拌上辣椒酱，放点花椒、盐水，味道美极了。这是人参果饭（叫“卓玛哲丝”），里面这个黑色的就是人参果，说起这个果实，可有意思了，它生长在草原上，我们吃的是它的根，拉萨也有，我上学的时候，总是和同学们一起去挖，回来洗干净就这样生吃，吃在嘴里，有一股淡淡地甜，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可好吃了。这个“卓玛哲丝”是一种独特的食品，除了平日的餐桌之外，过年喜庆典礼等都少不了它，因为它象征着吉祥。是用酥油加上白糖拌的，可好吃了。其他菜就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了。这些是手抓肉，这是咖喱土豆片，这种吃法是从印度传过来的，我们西藏因为和印度离的近，所以就连饮食也影响了。对了，还有这个：这叫“土巴”，是用糌粑加水，再加上萝卜、白菜、土豆、牛肉一起煮的，粘粘糊糊的也很好吃。只是这些菜好多汉族都吃不来，你先一点一点地尝尝。看看能吃不。幺妹小心翼翼地伸出勺子，舀了一点生肉酱放进嘴里，旋即就大叫到：好吃，好吃，味道鲜美极了。又舀了一勺人参饭放进嘴里，说：嗯，嗯，这个也好吃。好甜啊，话没说完就香甜地吃起来。达吉高兴极了，看见幺妹吃的这么香，一点也不勉强，一点也不做作。心里爱死这个不是藏族的“藏族”了。

幺妹是个来自四川农村的妹子，可是她吃饭时真的很优雅，很有教养，从不吧唧嘴，筷子伸到菜盘里绝不巴拉，夹菜时干净利落，决不滴答汤水，吃饭总是小口小口地吃，一边自己吃着，一边随时照顾着达吉。还非要给达吉倒茶，结果出了洋相，因为倒酥油茶必须要轻轻地摇晃几下，因为酥油茶是用酥油、盐以及用砖茶熬制的茶水一起在酥油茶桶里抽打出来的，酥油不溶于水，放置时间长了，油会漂浮在表面，所以倒茶时一定要轻轻摇晃几下，摇匀后才能倒到杯子里，幺妹哪里懂啊，所以达吉的杯子里，就都是酥油了，达吉笑着说：你可真向着我啊。旁边的服务员笑着接过茶壶说：我来吧。又给达吉换了茶碗，重新倒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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