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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2页）

司徒夜的举动并没有让黑凤凰‘变得正常’，倒不如说与之前相比更加疯狂。

“凌雪！你坑我！”司徒夜发出了杀猪般地惨叫，集中精神把大部分真气凝聚在脚上，努力使自己不被甩下去。

“咕咕！！！！”黑凤凰与其说是想要把司徒夜甩出去，倒不如说它现在是无头苍蝇在无差别攻击，就连走道的墙都被它凌厉的翅膀平整的削断。

歇斯底里的叫声响彻整个空间，黑色火焰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伸出黑色的触手缠上司徒夜的身体，快得司徒夜连手都来不及抬起，从头到尾，已经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黑色的火焰，黑色，黑色。阴冷的颤抖。司徒夜第一时间的感受。从凤凰身上感受才更加明显，没有想象中的热度，只是阴冷，从骨子里散出的寒战，一眼望过去，黑色的火焰已经化成了凤凰的羽翼，意识一下一下陷下去，听不到，只有自己的呼吸过于沉重，看不到，眼里只有黑，黑，黑。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死亡绝望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司徒夜，开不了口，无论怎么抬脚却动不了。

挣扎挣扎挣扎挣扎挣扎。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心里正在溢出的是什么，满满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好痛苦，感觉都要窒息，一呼一吸刺痛着身体，只剩下我一个了么？还有谁在，是有谁在那里吗？你想要说什么，开不了口，什么都说不出来。恐惧！极大的恐惧包裹着司徒夜的心。

“谁、谁、有谁、”

“救、我，救我、”

“太痛了、太痛了、”

“夜——夜！司徒夜！”

“有谁、有谁在叫我、”心底深处传来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你这个王八蛋！”

“喂喂，我都这样了，你还在骂我。”好累好累。动不了，说不了，看不了，甚至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到。

“夜！你再不起来我就一辈子都恨你。”凌雪愤怒的感情源源不断的从脑中清晰地传来。

“还是那么任性的大小姐啊”那我再试试努力一把好了，之后再睡她就没有理由说我了吧。

“你快起来啊，不要让我失信于墨姨啊，混蛋！”凌雪带着哭腔，慌乱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了。“你这样死了，不变成都是我的错了吗！”

“你、不要生、气，好、可、怕。”不可思议的，身体的颤抖开始渐渐停了下来。

“笨蛋，你真是个笨蛋，死木头，笨蛋。”司徒夜‘听到’凌雪一顿狂骂，脑子里却浮现出她挥舞着手中的一柄蓝剑，拖着伤着的脚，身上数个阵法全开，一脸杀气杀过来的画面。

“呵呵，不知道谁才像笨蛋。”司徒夜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恐惧已经那名叫勇气的东西填充得满满的，“得令，开始干活了！”

就在这时，司徒夜集中精神，却发现自己又再一次陷入了之前那种莫名的违和感中，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被拉进了之前的那个世界里。

“咦，这不是上回看到的景象吗”。身体分布着各个小小的八卦，这些小小真气球散布在肌肉、内脏、筋膜上，吸附在皮肤上的黑色火焰正被这些小小的真气八卦阻挡在鬼门之外，完全无法入侵司徒夜的身体。

虽然无法控制住司徒夜，却也让司徒夜无法动弹。

司徒夜仔细观察这些细小的真气球，有很大一部分集中在司徒夜的脖子附近，形成一圈“我靠！还想来控制我，这些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指挥体内空闲的真气球到脖子附近加强防御，心想着只是防御怎么行，要找机会进攻，才有脱身的机会。但是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失败。在进攻的那一次，防守也变得相对松懈，要是没击退黑火，反倒是被攻陷了，估计身体就不由得我做主了。

在脑内做了一个深吸一口气的动作，心沉静下来，抛开一切杂念，“给我破！”

就在那一瞬间，司徒夜身上红光斗现，独个真气球开始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对着黑火猛烈的撞击，红光阵阵闪现，黑色火焰被逼得结节消退。

然而黑色火焰性黏腻而沉重，退下去的黑火又被新一批的黑火瞬间取代。就算司徒夜源源不断输入真气，也总有耗竭的一天。

“可恶，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司徒夜控制不住开始焦虑的心，感觉到凌雪快要陷入疯狂暴走模式，想要不顾一切想要往这边冲的心情“得快一点。到底突破口在哪里，一定有的，在哪里？”

突然“咦！脖子的‘黑环’不是最奇怪的地方吗？”

司徒夜意识往脖子那边流，环着脖子绕了一圈又一圈“这是？！”司徒夜惊喜地发现“这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白色的东西吗？！”白色的流动的线体，正是之前名唤奔雷的神兽身上的生命脉络。

“那么细，差点没注意到。哈！”司徒夜沿着脖子上那根细长的白线看去，与黑凤凰脖子上的“黑环”紧紧相连。“原来如此！我要上咯！”

凌雪握紧手中的剑，对于莫名出现的剑她虽然讶然，但是顾暇不及，盯着司徒夜所在的地方，看着她仍旧被一团黑火包围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想也没想，拿起悬浮在眼前的这把剑，毫不犹豫地，笔直的冲了过去。

她知道这样没有理智的自己很蠢，这样冲动得不像自己的行为，但是身体先于思维，她就像飞蛾扑向那耀眼的烛火，想着那样绚丽的尽情焚烧的自己，她竟然觉得由衷的快乐。即使被一遍又一遍打退，她也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是过去的诺言束缚自己？还是这段不长时间的相处让自己产生了微小的变化？她不知道。

而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赶到她的身边。她是那么痛苦着，她是那么恐惧着。‘痛’的感觉原来可以从握着剑的手沿着手臂噼里啪啦地像闪电劈过那样灼热地、麻木地直击心间，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可以心痛到连剑都握不住。

她讨厌这样弱小无能为力的自己，讨厌自己无法抵达到遥远的她的身边。声音传达不到，传达不到那里。

努力握紧手中的剑，握紧，再握紧！她唯一的武器，唯一的路。

可以通往她身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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